这战斗意志的情绪太负面了。有毛病，可能甚至是四个明清玄里最有毛病的那一个。
一语成谶。
她“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爽朗的笑容，连冷冷的嘲笑都比这个好得多。我曾经见到的每一个明清玄，她们的杀意都是明晃晃的，长剑出鞘，立于阳光之下。而这个她，太阴暗了，就像是无尽深渊，你掉下去，直至死亡也不知它的全貌。
笑声逐渐轻声下来，从一开始的肩膀不住颤抖，到最后的几乎与不动声一样平静。
但明清玄的神色，仍然是不正常的。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视线虽然向下盯着地面，但是眼神可怕得像是要射穿。这赤裸裸的恨意，怎么会……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凉。
我忽然意识到，她虽然总是风风火火的，但也是最克制的了。四处给人添麻烦，却从未给任何人带来对世界的恶意。
一个只会闹来闹去，整天游刃有余笑嘻嘻的人，怎么会有恨，怎么可以又恨。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恨的东西离我很接近，间接存在某种关系，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到她面前的原因。
“这个世界……怎么了吗？”
恨不得重新投胎学一遍所有课程，今日方觉得，一切学识和这位站在一起，浅薄无知得可笑。
这个明清玄几岁？
如果所有世界的年纪与相貌都是一个标准，那么这个明清玄，也不过是“十年前”，我七岁的时候。她不仅二十岁，而且疑似在十六岁时“过世”。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恨意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我并不知道详情。只应该问一问之前的那个明清玄的，她自称七十四年死的，是怎么个死法？
“唉。”
我实在感到累了。便盘腿坐下。
想得太多了，实际上连句对话都没有。这也不能怪我，对方可是明清玄啊。这三个字一说来，就是有魔性的。
她可是明清玄。
我这所谓的放松，也不过是自暴自弃。
不过一想到穿越时空的那些个破事，让我自暴自弃的，明清玄其实也只是个零头。
“你脑子坏掉了吧。”
可能是看到我一会儿疯一会儿傻的，她也有些受不了了。便丢弃刚才的神经兮兮，语气虽然不友好，但是正常人的感觉对我说话。
“我说，”她又有点刚才的令我恶寒的笑意了，“我脑子坏了，所以你也坏了吗？”
“什么？”
“哈，你是在糊弄我吧，是在糊弄吧。”
她又低下头，并开始喃喃自语，这不断重复而有点攻击性的样子。哇，别这样，我们都被关在同一间屋子，一直不出去，应该相互扶持的。你这样，你疯我迟早也会疯啊。
“喂！”我整个人都找到感觉了，也站起来就嫌耽误时间，就着身子向前探的动作，唰啦啦爬了过去。
因为我这动作诡异的突然靠近，明清玄的脸上露出有趣的惊讶表情。
“别闹啊，没认出来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啦，这样可以了吗？”
她忽然就带着点哭腔似的跟我撒娇了。其实一点也不娇，但这服软的感觉，如果不是对亲近之人说话，那么她可比刚才还要令我畏惧。
比起正在疯的人，一个暂时不发疯，但每一个下一刻都可能会暴起发飙的人，更加可怕。
其实，我只是因为突然想起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她确认，所以动作才会那么奇行种。不过，既然她示弱了，那么趁此机会，就让她恢复到能正常对话的那种疯。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怎么会惊讶到一开始都认不出来我呢？”
我尽量放缓放柔和语气，但是又降低到矫情、拖沓的程度，对她说道。
这样的措辞，应该是没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