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心中一动。长江航道向来由新国商部掌控,赵家商船遇袭,背后意味深长。\"伯父的意思是......\"他试探着问。赵崇礼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芭蕉树:\"新国要的是一统天下的商路,我们这些世家,不过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两人沉默良久,赵珩突然开口:\"伯父,不如我们联手?\"赵崇礼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赵珩走到地图前,指着楚地与齐地的交界处:\"陈鹤年的盐货需要楚地的销路,而伯父的商船需要齐国的海盐。我们三家联合,再与新国商盟分庭抗礼......\"
\"你就不怕皇兄?\"赵崇礼打断他,\"他早就在防着你壮大势力。\"赵珩苦笑,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上:\"如今局势,要么抱团取暖,要么被新国逐个吞并。至于皇兄......\"他眼中闪过狠厉,\"我会把账本交出去,但要留三分余地。\"
送走赵崇礼后,赵珩独自在书房待到深夜。案头摆着三份契约,分别来自陈、赵两家,还有一份草拟的联合商盟协议。窗外下起了细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他想起皇兄说过的话:\"老九,你终究不是做帝王的料。\"
或许皇兄说得对,他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想守住这半壁商业版图。但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生存,又谈何容易?赵珩提起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墨迹未干,德顺匆匆跑来:\"殿下,宫里来人了!\"
赵珩将协议塞进暗格,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整了整衣冠,大步迈向正厅。烛火摇曳中,他仿佛看见新国商部的旗帜在长江上猎猎作响,听见战马嘶鸣,听见铜钱碰撞的叮当声。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走出赵府,赵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如今竟要靠妥协求存。但他也明白,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在这场商战中,他输得彻底,却也看清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强者,不是靠强权与血缘堆砌,而是懂得审时度势,合纵连横。
而在临江城,新国国君翻阅着密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他们先耗着,\"他对户部尚书道,\"等赵珩彻底低头那日,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商海漫漫,胜负未定。赵珩的妥协,究竟是新生的开始,还是覆灭的序章?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惊心动魄的商战,仍在继续。
在韩、魏两国的朝堂上,君臣们还在为赵国的残城明争暗斗。韩国国君望着地图上那几座孤城,眼中满是贪婪:\"这几座城池,若能纳入我国版图,我国的实力必将大增。\"
魏国国君却皱着眉头说:\"不可轻举妄动。新国此举必有深意,我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然而,利益的诱惑实在太大,两国之间的矛盾逐渐加深,明争暗斗不断。而新国的商队和情报网,却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两国的各个角落,收集着情报,腐蚀着官员,为最终的吞并做着准备。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新国用商业手段悄然掌控了局势。黄金开道,利益铺路,将一个个城池、一个个国家纳入自己的版图。而那些沉浸在利益中的官员和世家,却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成为新国棋盘上的棋子,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国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商路的尽头,是新朝崛起的辉煌,还是诸国覆灭的哀歌?在利益的旋涡中,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新的征程又将开始,而天下的命运,也将在这场无声的征伐中,悄然改写。
深秋的雁门关外,胡笳声裹着霜气刺破暮色。赵国戍边将领王猛裹紧狐皮大氅,望着商队车队扬起的滚滚烟尘,腰间佩刀上的饕餮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三日前,韩魏两国的大商人突然带着百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叩关,说是要与赵国共商开辟新商路。
\"将军,这些人怕是来者不善。\"副将李炎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听说韩魏两国与我赵国同出一脉,如今却与新国商人暗通款曲......\"
王猛未及回应,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二十余骑草原骑兵如黑色闪电般疾驰而来,弯刀在暮色中划出森冷的弧光。商队护卫立刻结成圆阵,弩箭上弦声此起彼伏。
\"来得正好。\"王猛冷笑一声,\"本将军倒要看看,这些自诩能'商业控制国家'的商人,如何应对草原狼骑。\"
商队首领张远策马而出,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却别着一柄锋利的短刃。\"诸位勇士且慢!\"他扬声喊道,\"我们带来了比刀剑更锋利的东西!\"说着,他命人打开一辆马车,里面堆满了色彩鲜艳的绸缎、精美的瓷器,还有一箱箱西域香料。
草原骑兵勒住马缰,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为首的骑士用生硬的中原话喊道:\"你们这些中原人,想用这些小玩意儿换我们的战马?\"
\"不,我们想与你们做一笔更大的买卖。\"张远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件羊皮大衣,\"看看这个,用你们最普通的羊皮制成,既保暖又轻便,穿上它,就算在最寒冷的冬夜也能驰骋如飞。\"
草原骑士们窃窃私语,显然被这件新奇的衣物吸引。王猛皱起眉头,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羊皮制品——不仅毫无膻味,而且剪裁合身,行动自如。更令他震惊的是,张远当场许诺,只要草原部落愿意提供皮毛,商队将以十倍的价格收购,还会传授制作技术。
\"这是在分化草原各部!\"李炎低声惊呼,\"一旦他们掌握了这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