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来生,若真有什么来生,谁还会这么巴巴的握着爱情不松手,若真有什么来生,还记着今生作伴作甚,个个都去庙里求神拜佛,求得个欢欢喜喜佳偶天成的良缘岂不更好。
莫如烟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上落寞地想到。
失了往日活泼的人,此刻显得有些莫名的可怜。眉头低垂看不出情绪,但那周身笼罩的如烟似雾的忧愁,好像突然有了形体,可看可闻,可触可感,竟浓重得让人难以忽略。
萧景宁端着一盆水轻轻巧巧地进来,拿惯了剑的手捏着布巾也丝毫不显得违和,向来冷峻的眉眼微微敛着,让人生出一丝温柔的感觉来。
温热的布巾从萧景卿的额头擦过眉心,再慢慢移到唇角。萧景宁的思绪放空了几秒,无意识地用指腹磨着萧景卿失了血色的唇。想到那一日这人忽的倒下去刹那间苍白的时候,像洪流一样涌上心头的刺痛,想到这几日来,即便是毒素早已被逼出,这人依旧低垂的眉眼,花了几个日夜辗转反侧才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起了波澜。
甚至,这个时候萧景宁在想,若是萧景卿就这么死掉了,然后化成灰混进土里永远销声匿迹,于己,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至少是,再也不用镇日想些有的没的,再也不用苦苦压抑着这一份禁忌的感情生怕被人瞧出半分端倪毁了自己,也毁了萧家。
手上突然多了一分力道,萧景宁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眼里的幽暗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江湖人见多了的淡漠。慢慢将手从萧景卿脸上移开,将手里的布巾放到水里揉了几下,再拧干塞到一脸戒备之色的莫如烟手里,定眼看了那人一会儿,然后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