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受过不少的伤,这些疼痛川穹还是能够接受的。
秦姿有些紧张,拿着手术刀的手在瑟瑟发抖。
蹭一把额头的冷汗,秦姿还是没有想好该怎样下手。
“你大胆地试,我不会怪你。”川穹的声音变得嘶哑,看一眼秦姿,川穹将头偏向了程靖南的方向。
紧紧地抱住川穹的头,在秦姿准备动刀的时候,程靖南也同时弯下了身子,闭着眼覆在了川穹的唇上。
那感觉,就像是闭卷考试在桌子上看到了前一场考生留下的答案;就像是破产之后中了张千万元的彩票……虽然会痛,但那股甜味却似乎麻痹了身体的痛觉神经,生出了别样的感觉。
“我先把子弹取出来。”
那个吻虽长,但秦姿用手术刀割开肌肉的时候,川穹还是感觉到了撕裂地疼痛。
浑身一阵痉挛,川穹疼得咬住了程靖南的下唇。
“唔!”程靖南没有躲开,当血顺着唇流进了川穹的嘴里时,他甚至吻得更深了些。
疼痛模糊了川穹的意识,还未等秦姿将子弹取出来,川穹便昏了过去。
那个是一个漫长的梦,就像是坐上了时光机,将川穹带回到了十几年前。
自己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背上背着的书包还印着他最喜欢的网球王子。
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伤疤,就连头发都还是短短的板寸。
川穹跟着单身的叔叔生活,至于他的父母……在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川穹是唯一的幸存者。
对他而言,那是一段苦涩的童年经历,却经常会梦到。
“饭做好了吗?!”厨房外,叔叔大声地叫喊道。
那一把分明下一张就是自己的胡牌,却不小心给别人点了炮。
胡乱地推搓着桌子上的麻将,叔叔烦躁地吸了好几口烟。
今天手气不好,输了好几百块。前两天好不容易拿到了点低保钱,今天几乎输了个精光。
端着炒好的青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川穹懂事地将叔叔手边的水杯续满。
“米快蒸好了,一会就能吃饭了。”走回到厨房,川穹继续忙碌着水池里的碗筷。
中午上学急,还没将碗筷都洗干净就走了,这会,米粒已经变成黏在了碗上。
从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正在刷完的川穹,坐在叔叔对面的男人吸了口烟。
“你今天要是再输得赔不起,怎么办?”眼光在川穹的身上来回游走,脑袋里想着的那些事情用一个“污”字形容都不止。
旁边的两人心里也有了一样的主意,纷纷应和“对啊,要是没钱赔怎么办?”
这些狐朋狗友家里都有老婆孩子,四十多岁的年纪,家里的不能用自然心痒难耐。
打量着川穹的背影,一个清瘦的小男孩、懂事又乖巧,要是不看脸,跟小姑娘也没什么两样。
叔叔瞥了他们一眼,将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用拖鞋狠狠碾灭“还跟以前一样啊,我这不是有侄子可以抵债吗?”
对川穹下手,已经成了他这些牌友间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没有钱赔,川穹就成了叔叔手里最后的资本。
厨房里,川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放下手里的碗,川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眼放在桌案上的菜刀,却没敢伸出手。
前几天,叔叔输了个精光,川穹忘不了那个晚上他的那些牌友是怎么对他的。
第二天是期末考试,川穹强忍着疼痛上了考场,回来的时候,他来不及复习,便又陷入了一轮黑暗……
反抗?不存在的。
寄人篱下,川穹只能选择看人的眼色过日子。如果惹怒了叔叔,恐怕以后真的不能再活下去了。
码好牌,叔叔对面的男人趿拉着拖鞋走到川穹身后,用力地捏一把川穹的辟谷,男人弯下腰用长满了青色胡茬的下巴磨蹭着川穹的头顶。
“小乖乖,今天我要第一个啊。你可得听话点,要是还像上次一样,我可就下狠手了。”
闻着男人身上的恶臭,川穹不敢拒绝。
僵硬地点点头,他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