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子的话让风陌一愣，他再度看向前代的时候脸色虽然还是难看，到底还是冷静了一些，问：“你为什么要坅兄特意请我来？”
“未雨绸缪。”前代道。
风陌：“因为我是世彩？你怕你儿子请不动我？”
“我此前并不知道你是世彩。”前代摇头：“就算你并非世彩，只要天启的征兆出现断层，我沁园都会去请甫家家主前来沁园……即便，甫家离园数百年，当初的血誓也是改变不了的，这同时也是历代沁园之主的血誓。”
怎么又是血誓？风陌皱着眉想。
“别拐弯抹角的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风陌道，“什么血誓？你沁园的血誓跟我甫家有何干系？不是说白景与天启无关吗？坅兄让我来帮白景，你怎么又扯到天启去了？还有那听起来就古怪‘天门’又是什么？跟三伏又有什么干系？”
“白景的确与天启无关，可白景却是……”前代说到一半陡然顿住，改道，“即便你并非世彩，但凡大乱之时，上古名器都会携其主现身于世，这一切本来就会牵扯到你，因为甫家也有上古名器。”
“上古名器？”风陌觉得前代简直疯了，“甫家要有上古名器，我当初用得着垂涎凌云无双？”
“小陌，”君迁子道：“你忘了名器不全是兵器？”
风陌：“……”
还真忘了。
前代道：“通天楼。”
风陌面色古怪：“通什么？”
前代：“甫家的上古名器叫做通天楼——就是你甫家主宅里那栋六丈高的黑瓦木楼。”
风陌：“……”
他所指就是甫家宅邸里那座孤零零的、挂着“芙风楼”匾额的小楼。
“什么？”风陌再一次失声：“你再说一遍！？”
“小陌，别闹了，你应该听得很清楚，那就是通天楼。”君迁子道。
“……”风陌哑了一瞬，古怪地盯着君迁子：“你知道我家那栋古怪的小楼是上古名器？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风陌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耳朵都一起出了问题——君迁子竟然跟沁园前代一起说他闭关练武用的那座小破楼是上古名器？
君迁子道：“上古名器质地特殊，判断其是否却可囊括为有三点。其一、拿在手里会比看上去要更重；其二、拥有流传已久的独特器名；其三……”
前代指向君迁子手里的铁布月桂扇，道：“你应该从未见过小璐给铁布月桂扇换扇面吧？”
风陌猛地怔住了——他的确没有见过。
君迁子道：“我之所以早知道甫家那栋古怪的小楼是上古名器，就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听过甫家修缮过那座楼。十五名器可以改造，打磨，但是，它们不会随着岁月而腐朽。”
风陌：“……”
甫家那古怪的楼别说是修缮了，现在家里除了他和三伏，就没有人爬得上去，各个都觉得它古怪至极，家仆都不大靠近。
“天都府的问天金殿与御座，苍域的问天石、天命坛、百曲廊、涧龙御以及上古十五名器，都是上古六类奇物，它们皆有其共性。”前代道：“它们的古怪之处就在于不需要为缮就能亦如当初——好比凌云无双，虞宫开刃之后，你见过珞殷什么时候磨过它们？为何开刃之后，用了两年之久，它们就没变钝过？”
风陌完全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就因为我家那栋破楼劳动坅兄请我？”
“你顺序弄反了。”前代道：“就算我或者宁坅不出面，你也早晚会从你父辈口中得知这件事，只是这些年出了太多意外，沁园无暇顾及，你的父辈如非早逝忘记与你言明，便是忌惮有人从中作梗，故意瞒着你，但是了解上古名器之人早晚也会找上你。”
“不用解释这些。”风陌摆手打断，“既然我是世彩只是巧合，你就直接告诉我甫家的破楼本身跟沁园有何干系、又是做什么用的？”
“其实那栋楼说来也并非全然是甫家的东西，而是为了公允，才会寄放到甫家。”前代道：“通天楼位于南开天，前有天都府，后依山影神壁，侧面有洛水阻隔，本身易守难攻……”
风陌打断：“别废话，说重点！”
前代：“十五名器里，黑御邪是最特殊的‘活物’，通天楼却是最特殊的‘死物’，它在上古名器中乍看最为显眼，却鲜少有人知晓究竟如何，是唯一一个必须由开天宁家守卫、防止宵小之辈对其有所图谋的上古名……”
风陌觉得前代简直是在逗他，再度打断，“连凌云无双都不需要用到开天宁家来守卫，那栋破楼何德何能，需要用到开天宁家？难不成那破楼还能谋逆？”
前代：“你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风陌：“……”
前代：“通天楼是用来问命的卜卦之物，却只有一种存在能去问一种命。”
风陌问：“什么？”
“天启。”前代说。
“……”风陌哑然，那小破楼竟然真与天启有关？
“就算通天楼与天启有关，可白景跟三伏有什么关系？你说白景需要三伏，他需要三伏做什么？”
前代：“说来话长。”
风陌：“那你长话短说！”
前代：“是逢七与天门……”
“等等再说。”前代本就断断续续欲言又止地话被君迁子陡然打断，她陡然环视了一周，疑惑道：“三伏和六老去哪……？”
君迁子的话音戛然而止，她已经发现少了七个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