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之斜了他一眼：“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哥？”
“吃醋了？”程奕凑近问。
许晏之看了眼司机，笑了：“那你口味挺重的。”
“去你的！”程奕撞了下他的肩膀，“刚刚司机说了什么啊？”
“他说这座城堡是这里最古老的城堡，”许晏之说，“一直保留到现在。”
程奕望着面前的城堡没说话。
古堡像是一种魔力，永恒的同时又透露着悲凉。
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程奕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古堡作为世界文化遗产，不对外开放。
六个人决定在门口照几张相就完事了。
程奕作为名副其实的半个艺术家，不出所料地被安排成了他们的随身摄影师。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翻了半天相册，基本上都是女生们的照片。
“我靠，”程奕惊叹，“女生也太能照了吧？”
“我看看我看看！”樊昊坐在后座抢过了他的单反
，凑到眼前翻了翻，“操，你怎么把小嵘拍得这么胖？”
程奕扭头看了他一眼，乐了。
杜嵘嗔怪地推了他一下，耳朵根儿都在发红。
“不是我说，樊哥，”二毛接了话，“你这样还想追女生？”
杜嵘的耳朵更红了。
“你很狂啊，”樊昊看着他，“有你程哥撑腰是吧？”
二毛“略”了半天，回头自个儿乐上了。
一车人传了半天的相机，传到小邱面前时，她啧啧了半天，忍不住道：“程大佬，我真服了你了，给我们拍照都是上身长**短，给许大佬就是唯美抖音风，你真是个人才！”
“唯美抖音风是那股子风？”二毛忍不住搭话，“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邱没理他，又啧啧了好一会儿。
“你在质疑我的拍照技术？”程奕回头看着她，“一会儿我不负责拍照了啊，要找我给钱，一百块一张。”
“操，”樊昊乐了，“你宰人吧？”
许晏之接过相机，看了眼，笑了：“你怎么把我的腿拍得这么长？都快有两米了吧？”
“你的腿本来就长。”程奕说。
许晏之把相机还给他：“没你的长。”
“哪里长？”程奕看着他。
许晏之没说话。
“妈的我服了！”樊昊猛地往后一靠，“我他妈要换座位！”他看了眼旁边的杜嵘，试图揽过她的肩膀，“来来来，小嵘，给我一丝温暖。”
杜嵘笑着推了推他，不过还是微微侧身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樊昊激动地差点一巴掌拍在程奕的后脑勺上，引来程奕的一顿骂声。
司机小哥听不懂中文，不过跟着他们乐了一路，气氛轻松愉快。
从绿洲到沙漠的路途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亲眼看到绿色的植物逐渐消失，渐渐转换成小小的沙堆，再到一小片沙漠。
快进沙漠的时候，有散养的几只骆驼，很荒凉的土地，但却有零散的几簇小草堆。
一车人顿时扫去疲惫的状态，兴奋地扒在窗外往外望。
司机小哥讲解着沙漠，介绍路程，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笑着没说话。
沙漠上的紫外线很强，六个人全副武装了起来，骑着骆驼进了沙漠。
颠簸了一路，帐篷慢慢呈现在他们面前。
“啊啊啊帐篷！”小邱惊叫了一声，“驾！骆驼给我冲呀！”
“你小心点儿！”二毛急了，“别掉下去了！”
程奕笑着回头看了眼许晏之，许晏之对着他眨了下左眼睛。
操。
不知道帐篷隔音效果怎么样？
六个人分配好帐篷，收拾了行李，坐在帐篷边喝起了薄荷茶。
聊了会儿天，太阳开始落山。
夕阳的光晕从沙漠中斜/射/在帐篷处，程奕躺在躺椅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哥，”程奕望着在沙堆上玩耍地几个身影，问道，“你为什么要纹kill me?”
许晏之扭头看了他一眼，跟着望着面前的身影：“我想过死。”
程奕猛地转头看着他。
“我想过有个人可以杀了我，”许晏之说，“我不想自杀，自杀对我来说不够刺激。”
程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是后来，我不想死了，”许晏之说，“我想活得更好，让那些人知道我可以活得特别好，我比他们活得还要好。”
程奕看着红光照在他的脸上，鼻腔开始发酸。
“幸好有你，”许晏之看着他，“我有时候会想，我挺幸运的，在自己后半辈子人生中有个人可以对我这么好。”
“哥……”程奕缓缓开口，“你值得啊。”
许晏之笑了笑，高挺的鼻梁倒影在脸颊上，分外好看。
夜晚有篝火晚会，除了他们，还有一群外国人跟着围在篝火旁聊着天。
当地人拍打着乐器，应该是当地的一种鼓。
“哥，你试试。”程奕拖过来一个鼓，放在许晏之面前。
“这又不是吉他，”许晏之乐了，“你在为难我。”
不过他还是跟着当地人拍打了两下，很快就上了手。
“不愧是有音乐细胞的男朋友，”程奕鼓了鼓掌，“我男朋友真棒！”
“哇——”小邱感叹道，“许大佬好厉害！”
“那是，”程奕说，“他吉他弹得更好，分分钟帅哭你！”
小邱斜看了他一眼，摇着头坐了回去。
许晏之拉着程奕走到了帐篷的另一边。
沙漠的夜晚意外地很安静，天空上是满天星，各式各样的，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流星。
满天星中夹杂着银河系，特别好看。
程奕跟着许晏之躺在沙堆上，望着面前的满天星，感叹道：“这景色在城市真的见不到。”
许晏之枕着一只胳膊，指了指面前的一串星系：“猜猜这是什么星座？”
程奕用手指比画了一下：“猜不出来，你还信这个呢。”
许晏之笑了笑，握住他悬在空中的手。
两只手在空中相握，背景是一片星空。
程奕在旁边动了动，突然一闪而过的亮光带着凉意碰到了许晏之的手指上。
紧接着，许晏之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一个铁质的项圈套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许晏之，”程奕在身旁开口道，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磁性，“我想一辈子照顾你。”
许晏之看着他把一个银色的戒指缓缓戴进他的无名指上，没说话。
戒指的材质很光滑，毫无压力地被套在了他的手指上，大小刚刚好。
“不管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程奕说，“你愿意么？”
许晏之说不出话来。
声音卡在嗓子处有些哽咽。
他感到眼泪从眼角顺着往下滑，滑进了他躺着的沙堆里。
“我愿意。”程奕没等他回答，自个儿答上了。
许晏之听完乐了。
他稍微缓和了下情绪，梗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三年前，”程奕回答，“你的生日。”
许晏之顿了顿，眼泪差点没崩住。
程奕三年前离开之前说他生日的时候要给他个惊喜，原来就是这个。
然而他承受不住身边的压力，毅然离开了。
所以他把这个戒指珍藏了这么多年，一直放在身边。
许晏之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滑过他的无名指：“锁了。”
程奕笑了，扭头看着他，眼睛泛着光，嘴角的梨窝尤为明显：“我好了。”
“程奕，”许晏之缠住他的手指，“我来娶你了。”
“现在。”程奕说。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