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次只是想让你父亲把上次告诉我的话再跟我这位朋友说一遍,我说他并不相信。”
夏玉章看着年轻男子说道,然而并没有放松抓着陈少主的手。
年轻男子瞥了一眼夏玉章抓着陈少主的人,下意识撇了撇嘴,陈少主满脸通红想要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可以,不过钱要翻倍。”
年轻男子大概见过些世面,眼光没再继续探究夏玉章和陈少主的关系,伸手开始要钱。
乔副官赶紧迎了上去,从包里掏出个钱袋塞到年轻男子手里,那钱袋沉甸甸的,估计有几十块银元。
“好吧,你们跟我进来。”
年轻男子打开钱袋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银元,显然对数目很满意,于是收起钱袋打开房门让他们进屋说话。
“小毛,是谁来找我啊?”
里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着蓝布碎花帘子看不到人,但猜也猜得到是那个守墓人。
“阿爹,是上次来找过你的贵客,他这次带了个朋友想再听你讲一遍故事,给了四十块洋大头。”
年轻男子冲屋里喊道,客厅里有方桌和条凳,但是都不怎么干净,陈少主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让他们进屋说话吧,你赶紧收拾东西,过几天可是大日子。”
守墓人隔着帘子吩咐儿子道,年轻男子示意他们自己掀帘子进去,之后便不管他们自顾自收拾东西去了。
乔副官赶紧上前掀开布帘让夏玉章进去,夏玉章拉着陈少主的手进了里屋,乔副官随后放下了布帘,看了眼何君宝,两人决定在客厅观摩年轻男子收拾东西。
“顾家的秘书已经来问过我话,警告我不准再把这消息传出去,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里屋的模样并不比客厅强多少,但比起客厅还是干净了许多。
一个六旬老汉穿着洗的发白的棉布袄裤躺在竹制床上磕烟袋,旁边有陈旧低矮的木柜和小桌,桌上摆着陶制水壶和茶碗。
“何老爹,这位是你看到的年轻小姐的未婚夫,他为了找寻未婚妻一路从棣州过来,如今终于得到了消息,你看在一片痴心的份上就再讲一遍吧。”
夏玉章没提四十块大洋的事情,他只是简单介绍了陈少主的背景,让何老爹对他们放心。
“你是欺负我人老眼花看不清,人家那手都在你手心里攥着,还能是跑来广州墓地找未婚妻的?算了,我老了,也看不清如今这世道了。这样吧,你再加二十块大洋,我就告诉你。”
何老爹眯了眯眼睛开始漫天要价,这种事情他一辈子也遇不上几件,不好好敲一敲竹杠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人生啊。
陈少主气得要跟夏玉章打架,夏玉章赶紧止住了他,乔副官闻言从外面掀帘子进来,又从包里掏出个钱袋,数了二十块大洋一枚一枚排在了何老爹的小桌上,接着便退了出去。
“好吧,冲着你出钱这么痛快的份上,我也就再讲一遍故事给这位少爷听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将来你们要是找顾家的麻烦,我可不会出来作证的。”
何老爹又磕了磕烟袋,眯着眼睛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口茶。
“放心,我们不需要作证。”
夏玉章回答得干脆利落,这种证据什么用途都没有。
“你别欺负我老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肯出这么多钱帮这位少爷,你是想让这位少爷彻底死心,以后跟着你走。”
何老爹咂了咂嘴,笑眯眯地将桌上的银元一枚一枚收紧小柜上的陶土罐子里,每一枚银元的响声都能让他眼角的皱纹变得更深。
“何老爹,我们的关系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只管收钱讲故事就好。”
被何老爹说破了心事,夏玉章依旧很坦然,他从来没有对陈少主隐藏过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目的正大光明,自然不是奸盗之徒。
“何老爹,你别听他胡说,快点告诉我如烟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陈少主终于将自己的手从夏玉章手里挣脱出来,赶紧上前一步询问何老爹,他真的很想早点找到如烟。
“小少爷啊,我这辈子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守着这些作古的人也大半辈子,我劝你一句。缘分这事啊是天定不可强求,你跟那位姑娘啊天生没有缘分,虽然你不喜欢跟着你的这头笑眯眯的狼,但是命就是命,命中注定谁都没办法。”
何老爹叹了口气,他虽然老眼昏花但也看得出眼前两人贵气非凡,他见过的一男一女都是普通人,完全无福消受眼前两人的贵气,虽然断袖分桃自古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事情,可是天注定的谁又能阻挡得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