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个被抽空灵魂的稻草人,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酒店大堂,过了好久,才低下头笑了笑。
怎么可能那么走运呢?
她心想。
老天毕竟从来不会如此宽待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这个差一点就给了她巨大的惊喜的大堂里呆坐了很久。
等到外面的风雨彻底平息,噩梦已经过去,她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酒店门口。
苏詹刚刚与洛棋归来,和画家迎面相遇。
画家的眼神原本恍惚,在看见苏詹的一瞬间,她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你……”画家喃喃。
苏詹在看清的画家的脸的一瞬间愣了愣,好久,他才扭头对洛棋道:“去通知陆倾,收拾行李,我们的旅程结束了。”
画家依旧呆呆的。
苏詹望着她的脸,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他轻道,“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见到你。”
苏梨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旅行结束得如此仓促。
她刚刚才退了烧,并且时间已经到晚上九点,那已经接近她的生物钟睡觉时间了!
洛棋一边整理行装,一边道:“现在风雨只是暂时的,天气预报说明天晚上还有大风浪,我们趁着现在返程是最合适的,否则可能滞留。”
“可现在也没有航班啊。”
“所以我们先坐轮渡去墨西哥主城,剩下的明天再作打算。”
好吧。
确实这个理由很充分,她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消毒,要是万一晚上发高烧突发败血症的话,墨西哥的医疗条件显然要比小岛好。
苏梨彻底接受了这个设定,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跟着一起收拾行李。
陆倾的行李少,帮助苏梨一起整理,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陆倾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想多了。”他轻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梨怒不可遏。
“你在想,败血症治疗条件。”
“……”
苏梨愤恨地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她在陆倾面前已经变成了透明人了吗?为什么他猜这些好像跟做题一样简单???
陆倾从她杂乱的衣服里瞥见一眼一个异样的物品,拉出来,是一本初三的数学习题。
苏梨红着脸抢了回去:“意外,不小心误带的。”
陆倾说:“嗯,意外。”
这一次旅程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苏梨带着随身的拉杆箱走出酒店,准备去往港口乘坐轮渡。
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酒店外的道路上海横七竖八掉落这不少小树枝,能够看出来昨夜又是一场风雨。
“小梨!”
临出发,苏梨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她四下环顾,发现是昨天的画家,还有那个做椰子壳兔子的老妇人,正在远处焦急地赶来。
苏詹停下脚步,望着远方,脸色凉薄。
“走了。”
“等一等。”苏梨站在酒店的门口,等着画家和老妇人走近了,朝着老妇人笑了笑。
“你……”画家气喘吁吁,目光落在苏梨的手指上,犹豫问,“还好吗?”
她的神态有些异样,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连呼吸都有些破碎。
苏梨只当她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去主城之后就会去医院重新包扎。”
“我……”画家说不出话。
因为苏詹就站在苏梨的身边,自然而然地半挡在苏梨的面前。那是一个防卫的姿势,面对的对象是她这个入侵者。
画家的眼里闪过涩然。
“我……有机会回国的话,能去找你吗?”画家小心问。
苏梨犹豫。
她其实并不觉得他们有那么熟,满打满算其实也就见了两面不是么?
只是看见画家泫然欲泣的脸,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她点了点头:“可以。”
“真的?”画家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陆倾望着画家若有所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苏詹,发现苏詹的脸色难得的冷若冰霜。
忙于交际的苏梨浑然不觉。
她刚刚从墨西哥老妇人的手里接过了一个新的兔子,这个兔子也是用椰子壳雕刻而成的,只有手掌大小,看起来是个精巧的钥匙扣。
墨西哥老妇人亲昵地拥抱苏梨:“谢谢我亲爱的小姑娘,没有你,我估计现在很惨。”
“谢谢你的兔子。”苏梨开心地说。她转头对上画家,也对她说,“谢谢你的画。”
画家的眼圈微微泛红。
苏詹的脸色更加惨淡。
陆倾看见了,自然而然地牵起苏梨的手,拉着她的手,绕开画家,朝着码头走去。
苏梨一开始没有发现异样,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就在陆倾的手心里,顿时有些脸红。
不应该是这样吧?
之前几次她还可以说是特殊情况,可是现在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苏梨放缓了脚步。
“怎么了?”陆倾回头。
苏梨盯着交握的手,纠结半天问:“你是不是,省略了一点点步骤。”
陆倾看着苏梨。
苏梨被他的目光炙烤得脸色通红。
过了好久,陆倾才轻道:“所以,你想要什么步骤呢,苏梨同学?”
他的声音和缓低沉,最后几个字被他拖长,硬生生念出了一丝旖旎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成废材短小的我【。
画家叫爸爸的名字不是打错哈。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