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詹轻轻摸了摸自家盆栽的头顶，轻声问她：“考你个问题。”
“嗯？”
“这个世界上被人诅咒最多的去死的是什么罪犯？”
苏梨呆呆想了一会儿，问：“杀人犯？”
苏詹摇头。
苏梨又问：“叛国罪犯？毒贩？qj犯？”
苏詹勾了勾嘴角，公布正确答案：“是小偷。”
“……为什么？”
“有人觉得杀人犯是社会的锅子，有人觉得qj也许是爱太深，总有人会对这些罪犯报以同情，觉得罪不至死，应该被原谅。”苏詹慢悠悠道，“只有小偷，被所有人咒骂去撕，恨不得每一个小偷都上绞刑架。”
“……为什么？”
“因为只有小偷真正能够侵犯到每一个人的利益，让所有人想起曾经的切肤之痛。”
苏梨一怔，缓缓地点头。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慷他人之慨，都不过是因为没有切肤之痛而已。善良是我们的自我要求，却不是别人对受害者的要求。我们可以把善良送给友善的人，但是最好不要送给法律和道德的破坏者。”苏詹难得心平气和，温柔地看着苏梨，“爸爸希望你能记住，永远不要被人绑架善良。”
谁又能代表谁，去原谅谁呢？
苏梨一直埋头在膝盖里，好久，终于有了回音。
她好像嘀咕了一句什么。
苏詹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嗯？”
苏梨抬起头，小声问：“……家里有鞭炮吗？”
她想放，真心的。
苏詹：“……”
事实上，季柔也并不需要苏梨的谅解书。
坏消息总是传千里，尤其是h市的标杆高中市一中。没过几天，小溪就已经传遍了h市所有的中学。第二天苏梨就收到了来自前任同学们亲切的八卦问候：
【程单】：小梨子，你们市一中可以啊，竟然有人偷试卷送全班上分？
【程单】：不愧是学霸高中，偷窃案都是如此的清丽脱俗呢。「拜大神」
【苏梨】：……
事件仍然在不断发酵。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把消息告诉了当地的生活频道的记者。
h市的生活频道有一个闲得让人无语收视率却居高不下的民生类节目，叫1919白银眼。当天下午，白银眼的记者就扛着摄像机到了学校里，对着学校的招牌和校长办公室狠狠拍了一通，附带着采访了路人甲乙丙丁。
教务组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脸季主任亲自出马，与记者短兵相接。
虽然他以黑脸震慑到了往来围观的同学，但是却没有震慑到记者。1919白银眼的记者向来是专业怼单位n把手的小能手，几句话就把季主任噎得地中海都起了红晕。
半个小时后记者扬长而去，当天晚上新闻里就出现了经典画面：我警告你，你们这样是不合法的，不，我不看记者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正经记者……
“本台想在此想向这位季主任传话，本台记者拥有正规事业编制，并且已经考取了记者证，是拥有丰富的一线记者经验……”面瘫的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在电视里开嘲讽腔。
季主任一战成名。
当天教育局的电话就打到了校长秘书办公室。
下午教育局的车子就开进了市一中的校门。
……
同一天的下午，陆倾独自一个人留在实验室，认真都审阅内网上的那个帖子。
瞿愿刚刚上完课，推开实验室门看见陆倾时吓了一跳，再看他的电脑桌面，瞿愿也回过了神：“你也在看这个帖子？”
这一次事件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内网上发布的那个偷拍的监控室视频。如果是普通学生偷试卷作弊还不至于闹这么大，主要因为季柔是教务处主任的女儿，人赃并获罪证确凿，所有人都在吃瓜。
“那个视频不是你放的？”瞿愿问。
“不是我。”陆倾轻道。
他的手上虽然确实有视频，但是他的期待值是希望季柔能够被判休学半年。校园霸凌再加上偷盗试卷团伙作弊，这两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惩罚。只是现在网络上的事件闹大了，且惊动了教育局，那季柔的下场可就未必那么轻松了。
瞿愿凝神看着帖子。
原贴已经被校方删了，陆倾的此刻是从校方的数据库里复原的信息。
“会不会是保安拍着玩的？”那个视频很明显是有人用手机二次偷拍的监控画面，并不像是校方调取的样子。更何况校方也已经及时删了。
“保安会用虚拟i么？”陆倾反问。
瞿愿这才发现，陆倾刚才解析的是一段境外i。
这就有意思了。
瞿愿问：“能持续追踪吗？”
陆倾淡道：“暂时不能，需要他再次发言。”
瞿愿：“你也没那么厉害嘛。”
陆倾目光森森，教室里的气压顿时低了好几分。
瞿愿无缘无故打了个寒颤，才发现陆倾似乎看起来不对劲。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一片，突兀的黑眼圈又增加了几重——开学那天明明像是开了花，现在怎么又变成仙人球了？
瞿愿悄悄试探：“所以，小树懒发现你的阴险面目了？”
要说变故，最近也只剩下他坑了季柔这一件事了吧？这家伙向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下子终于被苏梨发现了？
陆倾沉默。
唷？还真是？
瞿愿问：“所以你今天不是专注查i，是根本不敢去教室？怂得？”
陆倾关了机，目光越过瞿愿。
小白菜啊。
瞿愿简直想要捶墙：“你告诉她啊，你不转移开那个季柔的注意力，季柔早就堵她八百次了。”
陆倾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
瞿愿憋着笑跟上：“所以，你这是终于被抛弃了？”
陆倾忽然回头：“滚。”
瞿愿：“……”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开虐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