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风轩将口中的糯米糕尽数吞下，或许是许久未曾吃过的原因，他竟觉得香糯异常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没生气，味道很好，下次你可以直接递给我，我会吃的。”
夙砚弯唇一笑，又拿起一块朝羽诺跑了过去，“诺诺，尝尝看，喜不喜欢？”
两人的身影落在祭风轩眼底，被数千年时光层层加固的冰冷内心竟有了一丝裂痕，他总是在为自己当年的故作冷漠而懊悔，不，准确说是感到遗憾，如果当时的自己愿意接受师傅的好意与关心，那现在的这一切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从前面那座桥可以看到宴会场。”祭风轩将其中一个花灯摘下并用妖力给它加上了一层保护罩，然后蹲将它递给羽诺，眉宇间尽是温柔神色，“诺诺去桥边把它放了好不好，这个河是通向宴会那边的，等一下看完烟花，我们再沿着河水去把它找回来，要是诺诺找得到，我就把你刚才想要的陶球买给你如何？”
“烟花？太棒了！”羽诺将嘴里的糕点吞下，一把抱起祭风轩手上的花灯就朝不远处的石桥那边跑去，夙砚在后面担心地喊到，“诺诺！你跑慢一点，别摔倒了。”
羽诺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只顾着眼前的乐事，对夙砚的关心充耳不闻，夙砚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埋怨地看着祭风轩，“祭公子，这么惯着她可不好。”
“要说纵惯她，你可是最甚的一个。”祭风轩朝夙砚的额头上轻弹一下，惹得她扁了扁嘴，“我哪有。”
“那刚才小半包的点心你吃下去多少？”这下夙砚不说话了，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惹得祭风轩忍不住想笑，“行了，我刚才看冯莫和冯翼已经到了宴会那边了，烟花应该要开始……”
话还没说完，夜幕上便炸开了一朵烟花，祭风轩选的位置很好，烟花映在石桥下的溪水中带来双份的美感，羽诺抓着护栏石兴奋地往空中伸出手去，她在魔界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有机会能参加这么大的节日，今天确实是十分兴奋了。
夙砚站在后面满目温情地看着呀呀叫着的羽诺，嘴上却与身旁的祭风轩低语道，“诺诺真的很可爱，她还很善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孩子。”
“嗯。”祭风轩知道她的意思，稍显犹豫后抬手宽慰地拍了拍她的头，“不要担心，她和生死判并不相同。”
真的不相同吗？夙砚没有问出这句话而是换了另一个更为残酷的问题，“那祭公子你会杀了那个叫生死判的女子吗？”
“生死判在六界之中几番作恶，不除不快，羽诺还是个孩子，不管她们二人是否有关系，我也决不会因为一个纹路、一个力量、一个可能而乱开杀戒，猜测终归只是猜测。”
“谢谢你，祭公子。”祭风轩今天愿意解释这么多已属难得，夙砚知他言出必行的个性倒是宽心不少，但她还需要给羽诺一个保障，“诺诺。”
“嗯？”羽诺应声转头，脸上满是孩子特有的欢愉笑容，“砚姐姐你看到了吗！刚才的烟花有那么大！”
“嗯，很漂亮。”夙砚随口应着，然后几步走到她旁边蹲下，将羽诺的左手握在手里，“诺诺今天开心吗？”
“开心！人界好热闹啊，真好玩，等诺诺长大了，要把整个人界都逛一遍。”
“诺诺开心就好。”夙砚怜爱地摸了摸她耳边的碎发，如此稚嫩而乖巧，竟将所有都寄托给这样一个孩子，自己还真是要到极限了。
“诺诺。”夙砚将左手一直戴着的粉色镯子褪下后给羽诺戴了上去，镯子萤光一闪，正好与羽诺的手腕大小相应和，“喜欢吗？”
羽诺身上的装饰都是小孩儿玩物，这可以说是她第一个首饰，手上不停地摸着它，整个人特别兴奋地左右蹦了两下，“这个给我了吗！给我了吗！砚姐姐最好了！”
“这只是个保障而已，姐姐希望你永远都没有用到它的一天。”夙砚说得很轻，烟火声和羽诺的兴奋声将它彻底的盖了过去。
如果自己当时听到了，是不是一切都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沧海难晓云意，烟雨独伴琼妃。万世易行远阔，千秋难与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