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霁往长街上一杵就足以吸引所有妖的注意。
那一个个小妖瞪大眼睛两眼放光,一副虔诚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仙人临世。
又或是沈映霁身上沾有谢应津的妖气,他们不敢靠近沈映霁,便在拥挤的长街中主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沈映霁看完了妖界的烟火,直接唤出折卿剑御剑在整个妖界之上。
这沿途中沈映霁倒是也听了不少关于自家小反派怎么将谢临一击毙命的。
自家小反派先是策反了谢临手中的两位护法,将谢临给他设下的圈套来了个局中局,反将自已困于阵中受着阵眼中孤止留下的明离圣火的苗。
火焰贯穿了谢临全身的经脉,他痛苦万分之际,却没有一个人为他破阵解围。
他一手提拔下来的几位护法都冷冷看着,眼底的沉静与冷漠刺得他一阵心凉。
谢临突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从死掉的乾青乾护法身上,看清了自已未来的处境。
谢临太过狂妄,对自已太过自信。
狂妄到他相信身边之人都只能对他臣服,生不出半点异心。
可他多年以来的残暴,早就在几大护法心里埋下了反抗的种子。
终于那种子在得到谢应津的拉拢后生根发芽。
谢临暴戾成性,自私多疑。
而如今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比谢临更具天赋,更年轻,更无畏的妖皇人选。
他们何不顺水推舟?
帮了谢应津同样也是帮了自已。
可谢临好歹统领妖界这么多年,他在设阵之时便熟知阵眼,他咬牙承受着明离圣火的灼烧,粉碎阵眼。破除杀阵。
最后便是与谢应津逃不掉的一战。
关于这场妖皇易主之战,底下的小妖们讲述的实在是五花八门。
真实性有待参考。
可有一点他们说对了,自家小反派不可能不受伤……
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谢临被谢应津逼到穷途末路之时会多疯狂沈映霁大致已经有了猜想……
对于谢应津来说也算得上殊死一搏。
沈映霁站在剑上已经能隐隐看出前方妖殿的轮廓。
沈映霁竟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哇哦哇哦!绛雪仙尊,这是来找小谢了么!】
【小情侣几日不见就这么粘牙啊?狗头jg】
【话说你们真的没觉得小谢不对劲吗?以往的时候,他可是最粘绛雪仙尊的,拿下妖界了不去找绛雪仙尊也就算了,连个平安都不报啊!】
【+1】
【这么说的话确实奇怪唉!】
沈映霁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给谢应津传讯都石沉大海,所以他实在担心得紧这才来到妖界。
沈映霁他真的很想拿着剑抽谢应津一顿。
小兔崽子惯会让家长担心。
不过瞬息之间沈映霁就御剑来到了妖殿前,只是他没想到偌大的妖殿外没有看见任何把守之人,空荡荡的一片萧条,像是废弃了一样。
沈映霁御剑进入,他曾经只身闯过魔殿,与魔殿对比妖殿大了不是一星半点,殿内布局算得上精巧,内廊曲折环绕,一眼望不到头可是空荡荡,有时候会时不时传来小妖的笑声,尖利又毛骨悚然。
一时间沈映霁有了无数种猜想,比如谢临的死就是一场骗局,或是自家小反派斗不过那帮护法,在杀了谢临之后被控制了。
这一切的猜想终于在沈映霁见到谢应津的瞬间被打破——
沈映霁来到主殿巡视一圈发现没人后掀开玉帘探身进入侧殿。
抬眼间便与谢应津撞了个正着。
谢应津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察觉到有动静倏然睁开双眸,那双素日里动人心魄的眸子,此刻迸发出令人心惊的寒意。
在看清闯入之人是沈映霁后,他眸底的薄凉也只是缓和了一半。
沈映霁愣怔的望着谢应津,不过几日没见他就觉得自家小反派的轮廓更凌厉了些,谢应津骨相本就优越,如今看着更加冷峻,身披着玄色长袍衬的他极有攻击性。
沈映霁与谢应津久久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尴尬啊?要是换作以往小谢早就朝师尊扑过来了吧?】
【我们小谢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疯狂作法jg】
【什么啊小谢,都给我们绛雪仙尊吓炸毛了!】
谢应津眼巴巴望着沈映霁,自家小反派没有跑过来与他亲近这让沈映霁有些不能适应。
换做以往怕是早就扒到他身上甩也甩不掉了。
就在沈映霁隐隐感觉谢应津不对劲的时候,谢应津站起身朝沈映霁走过去,眉眼妖孽晦暗难明。
“师……”
谢应津想到什么低头笑出声:
“师尊。”
沈映霁刚才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家小反派不粘着他,结果下一刻就出现在他眼前将他紧紧抱住,宽厚的肩膀能将他整个罩在怀里,熟悉的体温靠过来,沈映霁总算找到了安宁。
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劳神伤形,一边提防着魔界,一边担心着自家小反派,一颗心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尤其在大战前,只有他孤零零一人,徒弟不在身边。
他那时候甚至不知道人魔大战到底能不能赢,他还能不能如现在一般活着见到自家小反派。
沈映霁没有推开谢应津,任由谢应津逮住自已跟吸猫似的俯在自已肩膀上一通猛吸。
终于在谢应津舍得放开他的时候,沈映霁这才扳正谢应津的脸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发现自家小反派没有明显的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师徒之间的隔阂瞬间消失,沈映霁抬手捧起谢应津的脸可劲儿揉搓,咬牙切齿:“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我给你传讯为什么当做没看见?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被猛得捧住脸的谢应津明显一僵,见沈映霁没有察觉笑着解释:“这不是想像如今一般亲口对师尊说嘛!”
“妖界如今事务繁重,那些护法将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推给了我,害的我根本没办法去找师尊……”
沈映霁原本也没有多少责怪谢应津的意思,如今听了他的解释气便消了一半,他摸了摸谢应津的头以表安慰。
“如今都是一界之主怎么还是这般怕麻烦?”